网曝内蒙古某学院内安放了一个“狗身女脸”的雕塑,学生表示很奇怪,甚至有点吓人。学院办公室人员称这是“狼美人”,“狼体现了蒙古族的一个特色,请外面专家设计的。包括三个元素,人、狼、老鹰,总的寓意是自强不息、追求卓越,期望学生具有草原狼的睿智、勇敢精神。学生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狼美人”雕塑在校园内的出现,以及校方的解释,说明学校的美育出现问题。近30年来,中国公共艺术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可是,公共环境中的视觉污染也显而易见。这些属于“三俗”的雕塑进入到校园,问题就更为严重,因为这里是育人的地方,美学教育即审美的未来,都是依赖正在培养的校园中的年轻一代。
关于神话的表现,国外有埃及的狮身人面像,丹麦有美人鱼,而中国从战国以来就有很多表现神人合一的艺术形象,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中国人的始祖伏羲女娲,人首蛇身是其主要的形象特征。捧日月或执规矩的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形象普遍出现在汉代墓葬之中。而这种神的形象在后来的式微,说明它在公众中缺少文化和审美基础。新的神话形象的创造在20世纪以来的艺术创作中已经是少之又少。而在超现实主义的表现中,像达利的作品已经脱离了历史上的神话传说,即使是借用,也是在当代艺术的意义上表现出新的观念。由此来看,“狼美人”这一形象是无中生有的,更不符合草原文化的审美传统。
神话形象如何出现在公共空间?如何创造和表现公共空间中的神话形象?如何用美的形式为公众传播美?这些是公共艺术的核心问题。哥本哈根长堤公园美丽的“美人鱼”所连接的是安徒生的童话。艺术表现应以美为主导,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基本原则。美应该是第一性的,不管它是什么样的内涵,作为艺术形象,都应该以美来衡量它的存在和价值。“狼美人”首先是不美,作为雕塑,品质低劣,无艺术可言。其形象虽然模仿狼,可因为狗的区别主要在头部形象,就躯体而言,其辨识度非常接近,因此被学生视为狗身。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在不同的民族地区都有相关的历史和传说,如何用艺术的形式来表现一个地区的历史和文化,是需要三思而后行的。“狼美人”既没有“美人鱼”那样的童话故事的关联,也没有与这一形象关联的神话传说。所谓的“狼美人”身上包含人、狼、老鹰这三个元素,所谓的“源于草原文化”,完全是牵强附会。
因此,必须加强美学教育,普及美学常识,用完善的美育来塑造当代中国人的精神品格和艺术气质;用美学常识,创造更具艺术气质的公共空间和环境,让人们在美的环境中生活,让学生在美的校园中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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