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199),东汉末年地方军阀、著名将领。字伯硅。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西)人。他年轻时以重义有节、作战勇敢闻名,后来刚愎自用、骄横跋扈、记过妄善,终至夷败。
一、酹酒辞祖白马义从
公孙瓒出身于官宦家庭,但因为母亲出身微贱,开始只做了郡中小吏。他为人仪表堂堂,声音宏亮,口齿清晰,聪敏有才。每次向长官报告事情,他都直截坦率,而且能把几个部门的事说得有条不紊,从无遗忘错失。太守对他大为器重,把女儿嫁给他,派他到缑氏山中随卢植读经,公孙瓒因此得以粗通书传。
后来,公孙瓒被推举为上计吏。上任不久,当时的刘太守因犯法被押送朝廷,按规定不准下属官吏接近。公孙瓒便改容易服,谎称侍者,亲自侍奉他,并为他赶着车送到京都。太守被判流放日南,公孙瓒又祭辞先人,随太守南行。走到半途,遇赦而回。到郡后,他被推举为孝廉,受命为辽东属国长史。
一次,公孙瓒带领几十名骑兵巡行边塞,突然遇到了鲜卑骑兵数百人。他指挥众人退入空亭,然后说:“如果不冲出去,我们就全完了!”说着,拿起长矛,两头装上矛刃,率先策马踏入敌阵,左冲右突,杀伤数十敌兵。随行骑兵受他激励,也奋力作战,一以当十,终于脱身。
中平四年(187),朝廷命公孙瓒督率乌桓突骑和车骑将一起讨伐凉州盗寇。正值乌桓大人丘力居叛汉,和渔阳人张纯联合,进攻蓟中。公孙瓒率军追讨张纯,因功升任骑都尉。张纯又和丘力居等人侵渔阳、河问、勃海,进入平原郡,所到之处,多行杀掠。公孙瓒追击张纯,张纯大败,抛弃妻子,逾塞奔逃。公孙瓒孤军深入,反被丘力居等包围在辽西管子城。公孙瓒部被围二百多天,粮马食光,便分散突围。当时天降大雪,士卒死伤大半。敌人也饥饿疲惫,逃到柳城去了。朝廷下诏任命公孙瓒为降虏校尉,晋封都亭侯,仍兼任属国长史。
由于统帅兵马接连不断地与边寇作战,所以公孙瓒一听到有警报传来,就声色俱厉,恨不得立刻赴敌,与之决死。在战场上,他亲冒矢石,身先士卒,望尘逐奔,不惮险阻,有时白日鏖兵不歇,便继之以夜战。时日一长,边境敌军都能够辩认出他的声音,听到后,奔走避之,唯恐不远。公孙瓒乘白马,部下有善射士卒几十人,也乘白马,常跟随在他左右,做他的羽翼,自称是“白马义从”。乌桓人互相传告,说在战场上一定要避开白马长史,莫撄其锋。在平日,他们也把公孙瓒当成假想敌,画出他的图像,策马弯弓射之,一旦射中,部伍皆呼万岁。
二、构隙刘袁据幽滋骄
当时,献帝被劫持到长安,很想返回东都。幽州牧刘虞的儿子刘和正任侍中,献帝让他乔装改扮,逃出去找刘虞,让其率兵前来接驾。刘和到南阳,南阳太守袁术想利用刘虞,便扣住刘和不放,答应刘虞兵到,他和刘虞一起西进。公孙瓒知道袁术心怀异志,阻止刘虞,刘虞不听。公孙瓒担心袁术知道此事会怨恨自己,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骑兵到袁术那里,并且暗中怂恿袁术抓住刘和,夺其兵权。从此,刘虞和公孙瓒矛盾愈发明显。刘和从袁术那里逃出,奔向北方,又被扣留。
接着,袁术派公孙越随孙坚去攻打袁绍部将周昕,公孙越在战斗中中箭身死。公孙瓒因此嫉恨袁绍,同时上疏献帝,历数袁绍的十大罪状,然后大举兴兵,一时间冀州诸城都背离袁绍而依附于他。袁绍非常害怕,把自己佩带的勃海太守的印缓授予公孙瓒堂弟公孙范,并派他到郡治去。公孙范乘机背离袁绍,率领勃海兵马去帮助公孙瓒。公孙瓒便自己任命部将为青州、冀州、兖州三州刺史,并把郡守县令也都配置齐全。袁绍亲自率兵抵拒,公孙瓒败走。但此后公孙瓒大破袁绍军,势力大增。
公孙瓒屡次与袁绍作战,刘虞禁止不了,矛盾越来越深,就渐渐控制他的权力。公孙瓒常常故意违反刘虞的节度,又纵兵侵犯百姓。刘虞无法制止,便上奏章弹劾。公孙瓒也不示弱,上章说他给粮不周。后来公孙瓒在蓟城东南另建小城,刘虞怕他兴兵为乱,便率兵十万前去征讨。由于刘虞用兵仁厚,遂为公孙瓒所擒。公孙瓒诬陷刘虞,说他以前曾与袁绍等人谋称帝号,胁迫朝廷使者杀了他。
公孙瓒杀死刘虞,尽有幽州之地,渐生骄横之心。当时旱蝗连年,谷贵民贫,百姓相食。但他依仗才力,不予顾恤,记过忘善,睚眦必报。他还忌妒贤者,亲近小人。凡是衣冠之士,名声超过他的,他定要设法陷害;凡是才能秀异的人,他定想法让其陷于穷困艰难的境地,不令有出头之日。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说得十分直截:“衣冠中人自认为应得富贵,不肯感恩戴德。”他手下得宠者,不过是商贩、庸儿。公孙瓒与他们或结为兄弟,或结为婚姻。这些人一旦得志,马上侵暴扰乱,百姓怨声载道。
三、退保易京坐待夷灭
刘虞的部属鲜于辅等人聚集兵众要与刘虞报仇。他们知道燕国人阎柔恩信素著,便推举他为乌桓司马。阎柔招集兵马数万人,大败公孙瓒安置的渔阳太守邹丹。乌桓峭王也率族人和鲜卑人七千多骑,跟随鲜于辅南下,迎来刘虞的儿子刘和,并和袁绍部将曲义合兵十万,共同进击公孙瓒,在鲍丘斩杀公孙瓒将士两万多人。于是,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等地纷纷杀死公孙瓒任命的官长,与鲜于辅、刘和联合起来对付公孙瓒,公孙瓒屡败。
此前,曾有童谣说:“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公孙瓒认为这童谣应在易京,于是移镇于此。他沿城挖了十道环形壕沟,沟后堆起高高的土丘,都高达五六丈,土丘上建造楼台。在壕沟围裹的中心,堆起一个大土丘,高达十丈。为防止意外,公孙瓒独自和妻妾住在十丈的高台之上,用铁作门,规定七岁以上的男子不准进入铁门,有关文书簿记都用绳子提上来。他还命令女子练习大声说话,让几百步外的人能听见,以便传宣教令。他疏远宾客,无所亲信,于是谋臣猛将渐渐离他而去。住进易京之后,公孙瓒很少从事征战,他说:“当年我以为天下的事情挥手之间就可了结,今天才发现绝非如此。眼下战争连绵,非我辈所能解决。不如休兵罢战,致力农事,从度灾年。兵法上说,百楼不攻。如今我有楼台千重,积谷300万斛,可以安居其上,静待时变。等吃完这些粮食,天下的事也就有分晓了!”他想用这办法拖垮袁绍。
建安三年(198),袁绍因为连年进攻公孙瓒均无法攻克,便写信解除仇怨,相互交好。公孙瓒自恃易京险固,不予理睬,只是命人增修守备。袁绍大怒,大举兴兵进攻。袁绍步步逼迫,公孙瓒陷入困境,于是建筑重营垒,以求自保。袁绍挖掘地道,破坏楼台,渐渐挖到了公孙瓒所住的土丘。公孙瓒自知必败,杀死全家,自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