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皇帝本无真性情,原因很简单:皇帝是天底下第一好的职业,它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天下的人力物力为一家人服务,没有人不羡慕,因此,皇帝对自己的位子总是小心又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夺了去。正因为如此,皇帝不可能真正信任自己骨血以外的任何人,他对臣子所谓的“真情流露”,不过是一种政治秀,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
真实唐太宗
在中国历史上,唐太宗是一个颇能给人好感的帝王,其一,他懂得与民休养生息,唐初一度出现过“贞观之治”的良好局面;其二,他的物质生活相对比较俭朴,其在位那些年,皇室的奢侈之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不过,如果我们因此认为真实唐太宗道德如何高尚,那实在是自作多情。
郭灿金的一本书讲了许多唐太宗玩弄权术的故事。徐懋功(李绩)曾是瓦岗军的重要谋士,为瓦岗军最初的发展壮大立下过汗马功劳,瓦岗军失败后归附唐朝。此人极具军事才华,曾作为主力平定突厥,使北方安定了十多年。李世民一方面对徐懋功的才能非常欣赏,先后任用他为并州都督、兵部尚书;另一方面又对徐懋功怀着警惕之心,一面施恩,一面打压。
某日,徐懋功突然患了重病,御医开出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是胡须灰。为了给徐懋功治病,李世民立即剪掉自己的胡须交给医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皇帝关心功臣到了这个程度,徐懋功想不感动都不行。病好后他入谢李世民,跪地叩首不止,叩得前额鲜血直流。李世民摆手说:别这样,我这样做也是为社稷着想,谁让你这么重要呢?接着,李世民又留徐懋功小酌,三杯酒下肚,便开始“酒后”托孤:“朕思属幼孤,无易公者。公昔不遗李密,岂负朕哉?”闻听此言,徐懋功更加感动,为了表达自己的激动,他居然“因啮指流血”。后来,徐懋功喝醉了酒,唐太宗脱下御服,亲自披在徐懋功身上。
然而,唐太宗对徐懋功并不总是这样好。身染沉疴后,唐太宗知道儿子李治生性懦弱,便将完全没有过错的徐懋功贬为叠州都督。唐太宗对李治这样解释:“彼才智有余,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怀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于后用为仆射,亲任之;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好在徐懋功久经官场,知道太宗的心思,接到命令,立即奔赴新的岗位,免了杀身之祸。
表面看来,唐太宗最初对徐懋功真的很够哥们,官让你当最来劲的,堂堂一国的国防部长啊,手里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一般人想都不要想;感情跟你来“最深切”的,为了治愈徐懋功的病,李世民把自己的胡须剪了,徐懋功醉酒,又亲自为之盖御服。然而,唐太宗对徐懋功无论好到什么程度,其实都是一种政治上的策略,与内心的真性情无关。为了皇家的利益,唐太宗可以对臣子大肆施恩、百般拉拢;同样,为了这种利益,他也可以不讲基本的游戏规则,随意将臣子贬职。唐太宗对魏征的态度也是如此。魏征当年给唐太宗提了许多意见,唐太宗基本上都言听计从,并留下了“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样的千古名言。然而,他内心其实并不喜欢魏征。有一次退朝之后,唐太宗就说过一句狠话:“魏征每次上朝都扫我的面子,我早晚要杀了他!”魏征死后,他曾下令放倒魏征的墓碑。
皇帝本无真性情,原因很简单:皇帝是天底下第一好的职业,它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天下的人力物力为一家人服务,没有人不羡慕,因此,皇帝对自己的位子总是小心又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夺了去。正因为如此,皇帝不可能真正信任自己骨血以外的任何人,他对臣子所谓的“真情流露”,不过是一种政治秀,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