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四代,宋齐梁陈,朝代更迭很有特点,不是刀光剑影杀出血路夺了人家的江山,而都是通过貌似温情脉脉的禅让来荣登宝座的。用现在的话说,特和谐。不过,禅让在南朝的轮番上演,虽然少了些血雨腥风,却充斥着更多的狡诈与阴谋,实际上还是篡权夺位。因为要打禅让的旗号,所以必须把顺天应人的戏做足,劝进于是成为必不可少的环节,而且是主要环节。元熙二年(公元四二○年),东晋恭帝司马德文禅位于刘裕。
晋恭帝很聪明,知道东晋气数已尽,皇帝早就是军阀的傀儡,所以刘裕让人将写好的禅位诏书拿给他抄的时候,他欣然命笔,没有丝毫犹豫。按说这事儿就算结了,刘裕应该满心欢喜地圆他的皇帝梦去了。
可是不,刘裕一定要奉表陈让,说自己德行浅、功劳小,当不起这个大位。这时候,晋恭帝早已知趣地搬出皇宫去了,这个陈让表自然不能送达。数百名大臣联袂上表劝进也不行,刘裕硬是把架子端着。这个时候,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亮相了,他就是太史令骆达。
魏晋以后,太史令的职责主要是掌管天文历法。由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很低,人们对自然的认识往往抱有主观神秘的态度,所以太史令颇有些像现在的仙婆神汉,要太史令来证明刘裕代晋是上天的旨意,显然是太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