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2019年,他們為人類拓展知識的疆界
他們因為科學或科普成果,出現在這份2019年度人物盤點名單中。
其中,有的已成名多年,有的剛嶄露頭角。其實,能被人看到的成就,不過是多年努力成果的冰山一角。
我們往往隻看到他們在實驗室的一面。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路和去程。他們有喜怒哀樂,有沒實現的小理想,有小愛好,還有真性情。
“科學家”這個稱呼,不是一副統一打造的“面具”——那只是他們眾多身份標簽中的一個。如果說有什麼共性,那就是,科學家精神貫穿他們工作的始終。
說白了,他們也是普通人。在自己的主業上,靠著熱愛、堅持、天賦、勤奮和信念做出了成績。
當然,還有更多可愛的科技工作者,用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崗位上,為人類拓展知識的疆界。
高星: 為人類補全自己的歷史
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研究員高星說,自己其實是“誤入了這一行”。
當年,他的職業理想是當作家和記者,但高考后被錄入了北京大學歷史系,專業還是頗為冷門的“考古”。
雖然沒實現文學夢,但高星在考古專業,依然是成績優異的學生。他專注於破譯舊石器時代的“無字史”,想知道在漫長的演化史中,人類究竟如何生活。
本科畢業后,他進入中科院,為了學到最先進的考古理念,高星又赴美國做訪問學者,后用6年拿下人類學博士學位。
在考古領域耕耘30余年,其團隊早已成果累累。他們研究北京人、許昌人、青藏高原上的古人類……2019年,高星團隊解開了“人類何時登上青藏高原”這一謎題。該課題組自2011年以來8上青藏高原,找到了具有原生地層的舊石器時代遺址,並分析出這一時間大約是4萬年前到3萬年前。
對考古學者來說,外出考察,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跋山涉水。有時所到之處,人跡罕至。替那些不可能再說話的古人類說話,為人類補全自己的歷史,為舊石器研究培養更多的新生力量,這是高星的夢想。
劉琬璐:
憑實力成浙大最年輕研究員
27歲,浙江大學博士生導師、最年輕研究員。
一時間,這個標簽讓90后姑娘劉琬璐成了公眾關注的焦點。
劉琬璐應該就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她2013年從浙江大學畢業,6年后歸來,變身為導師,帶起了比自己小三四歲的博士生,並且有了自己的實驗室,組建了自己的團隊。
在美國讀博期間,她在《科學》《細胞》等高水平期刊發表20余篇論文,論文被引用量達500余次。
劉琬璐研究表觀遺傳學,科研是讓她“止不住想念到失眠的對象”。而與生物學結緣,也和劉琬璐的人生經歷有關——2008年,她即將高考,家鄉四川遭遇大地震。地震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軌跡——“當年我的很多同學都選擇了學醫或是學建筑”。
其實,劉琬璐能一回校就成為博導,也與很多學校進行的教師聘用制度改革有關。國內高校與國際接軌,採用預聘—長聘制。年輕人有了更多空間,能更早地獨當一面,但也肩負起了更大的責任。
王元卓:
是科學家奶爸也是靈魂畫手
很多人都以為,中國科學院計算技術研究所研究員王元卓是研究天體物理的。2019年春節,他因為手繪《流浪地球》科普圖走紅。幾張淺顯易懂的科普畫,被《流浪地球》導演郭帆親自“翻牌”點贊。
但畫圖的初衷很簡單——和普通家長一樣,王元卓想讓大女兒寫一篇《流浪地球》的觀后感,但女兒說電影沒太看懂。於是王元卓親自動手,給女兒畫圖講解,還出了4道“課后思考題”。
對王元卓來講,手繪是一種習慣性的表達方式。他曾用100多頁的手繪,記錄全家人的美好生活。
這是一個科學家的理性,也是一個父親的感性。王元卓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在忙碌的科研工作之余,陪伴孩子。
而一個父親的手繪圖能夠迅速走紅,也是因為公眾對優質的科普內容,其實有著強烈的需求。
王元卓的畫有鮮明對象感,兼具趣味性和科學性,還能考慮到孩子的年齡和知識層次。那些沒有能力或條件為孩子手繪的父母,其實在點贊王元卓的同時,大概也希望能找到更多鮮活的方式,讓孩子對科學產生更多的好奇。
吳偉仁:
和“天”打交道的平淡人
2019年11月,英國皇家航空學會將2019年度全球唯一的團隊金獎頒給了嫦娥四號任務團隊。
代表團隊領獎的,是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探月工程總設計師吳偉仁。
嫦娥四號創造了許多個第一次:第一次獲得月球背面著陸區附近真實地形地貌立體影像、第一次用探月雷達獲得了月球背面月表下300米左右的地質剖面圖、第一次獲得月球背面真實的溫度數據……
帶領團隊創造出這麼多第一次的吳偉仁,出生於四川省平昌縣的一個小村庄。還未恢復高考時,讀完高中的吳偉仁成了村裡的生產隊長,帶著村民修豬圈、制農藥、做土肥料。恢復高考后,他被推薦上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畢業后他走上了科研路,成為和“天”打交道的人。
當上中國探月工程總設計師后,吳偉仁提出並實施了嫦娥二號“一探三”技術方案,成功將嫦娥三號送上月球,解決了嫦娥四號中繼星通信的最佳空間點問題……
吳偉仁說,他是一個很平淡的人,但從事了一份不平淡的事業。探索未知世界,是人類的天性。“我們總想了解生命、人類、太空和宇宙的起源。這份好奇,就是科學精神的體現。”他說。
盧宇彤:
筑“銀河”、造“天河”的女主席
2019年國際超級計算大會首迎女主席——中國人盧宇彤。她是國家超級計算廣州中心主任,留著長發,給人的感覺是——溫柔。
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盧宇彤是名女程序員。這名程序員在業內,也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神”。
她經歷了從五代“銀河”系統到兩代“天河”系統的研發過程,是中國超算事業的參與者。高一時,盧宇彤就參觀過“銀河一號”,后來她考上了國防科技大學。再后來,她跟隨導師,進行“銀河二號”相關系統的軟件測試與驗証工作,並和超算結下緣分。
接受採訪時,盧宇彤說自己是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研究要看真功夫、硬實力,就沒有媒體記者需要的那種“有趣”。她不給自己貼性別標簽。盧宇彤說,遇到問題、解決問題、做出成果,這些都比“女性”的身份更重要。
她也將榮譽看得很淡。“天河二號”是世界超算史上第一台連續6次奪冠的超級計算機。但每次從領獎台上走下,盧宇彤也隻道:有些感慨,但沒多激動。
她隻希望自己能做出世界上最好用的超算系統,做出點實實在在的事情,造福民生。
謝軍:
用百米沖刺速度跑北斗馬拉鬆
12月16日15時22分,我國在西昌衛星發射中心以“一箭雙星”的方式成功發射第五十二、五十三顆北斗導航衛星。
至此,北斗三號全球系統核心星座部署完成,為最終實現全球組網奠定了堅實基礎。
背后的功臣之一,是北斗三號導航衛星首席總設計師謝軍。
謝軍今年60歲了,但奔跑的腳步從未停下,他已和北斗相伴了15年。謝軍說,這15年的北斗歲月,是在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馬拉鬆。
上世紀80年代,謝軍從國防科技大學畢業后,被分配到航天系統工作。他從基層工作做起。那段歲月的歷練,讓謝軍養成了刻苦踏實的工作作風。
2004年,他成為北斗二號導航衛星總設計師。
#p#分页标题#e#謝軍有過好幾次的“當機立斷”。首顆北斗二號導航衛星的發射過程,可謂驚心動魄。發射在即,卻出現故障﹔不眠不休排除故障后,衛星總算順利升空,但如果按照常規流程開啟衛星上的設備,就會錯過國際電聯規定的最后期限——之前申請的頻率資源就會作廢。在一個個難關面前,謝軍做出了一個個重要決定,確保發射任務順利完成。
王堅:
從民企走出的院士第一人
2019年11月22日,來自阿裡巴巴集團的王堅火了。當天,中國工程院公布了第14次院士增選名單,王堅的名字在列。他也就此成為民企院士第一人。
有無數人在問:王堅到底是誰?
王堅於2008年加入阿裡巴巴、當首席架構師,主要負責研發雲計算系統。當時,雲計算還是個新鮮的概念。王堅決定從零開始建立“飛天”雲計算系統,它是中國自研的雲操作系統。2017年,中國電子學會的科技進步獎特等獎被頒給了“飛天”,這也是該獎項設立15年以來首次頒出特等獎。
所有磨難挫折,往回看,似乎都顯得雲淡風輕。起初沒人知道雲計算要怎麼搞才能成功,他遭過非議、挨過罵,團隊裡曾有一半員工因為扛不住壓力而選擇離開,王堅甚至曾在阿裡年會上哽咽落淚。
現在,阿裡雲成為中國最大的雲計算平台,成為中國互聯網重要的基礎設施。
王堅如今是阿裡巴巴技術委員會主席,他心裡有更高遠的理想:我們到了不止把技術做好,還要去開創的時候。
王堅當選院士,是某種開端。從民營企業走出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同樣也在勇攀科學高峰,攻克世界難題。
鄧宏魁:
押注沒人走過的“抗艾路”
“你們看到鄧宏魁的那項研究了嗎?”
今年9月,《新英格蘭醫學雜志》在線發表了北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鄧宏魁及其合作者,通過基因編輯干細胞治療艾滋病和白血病患者的案例后,在艾滋病相關的網絡論壇裡,很多患者這樣詢問。
醫學的每一點進步,治療手段的每一次改進,都會真實地牽動患者的心。
憑借這項研究,鄧宏魁近日入選由學術期刊《自然》評出的“2019年度十大科學人物”。
榮譽的背面,鄧宏魁所承受的科研壓力,卻難為外人道。
鄧宏魁團隊已在干細胞領域耕耘了十幾年,他們是在走別人沒走過的路。他工作很忙,從不在閑聊的地方多待1分鐘,有時凌晨三四點他會突然出現在實驗室,驗証一閃而過的靈感。
鄧宏魁曾跟實驗室的同事講,你們是想當一流的科學家還是想當別的,得想好了再來。當一流的科學家,就要全身心投入,用創新成果推動、服務國家發展。
這條“抗艾路”,鄧宏魁還要繼續走,祝他好運相隨。(記者 張蓋倫)
(責編:任志慧、谷妍)
上一篇:“為緬甸青少年打開科學之窗”
下一篇:会计审计第一门户